2021/02/02

在某處改變了一生-我的學長孫啓榕 My Teacher ChiJong Sun

石墨工坊的傅瑞德寫了一篇《在某處改變了一生:我在Punch Party 17》,我知道確實有某個人,雖然在我的人生中只出現了很短的時間,但著實改變了我的一生。

我要說的這個人,正是我的專科學長-孫啟榕,雖然他是只教了我一門課的老師,但對我的影響卻是既深且遠。
The Photo of ChiJong Sun

出場


在我專六(我們學校要讀六年)的時候,我被迫(因為就只有幾門課可選)選修了「高科技建築」,來了一個很年輕的老師,他是畢業的優秀學長,畢業後又唸了成大建築所(這是我們學校優秀學生的首選),研究所畢業後結婚,就和太太去歐洲自助旅行好幾個月,當時剛回母校任教。

大家不要看他現在長得很像大叔,當年他可帥的咧。(其實現在我也是大叔了Orz..)

如果我沒猜錯,我們這一屆應該是他任教的第一批學生。上課的內容後文中會提到,但我一直記得其中幾堂課,但這完全不影響我從他身上學習到的,尤其是在他上課中所分享的人生體悟。

第一個影響


有一次在上課時,啟榕學長很有感觸地說,「人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面臨人生的重大決擇。」即將畢業的我以及其他男同學,當時不是繼續升學、延畢、就是選擇當兵,只有女同學,還可以有更多選擇:要和某人結婚?要不要出國唸書?要選那間公司任職?

「這些決擇會對人生產生重大的影響。」他說。我當時也了解這個情況,所以心中其實是有一點惶恐,不知道該如何選擇。

人生決擇的概念


啟榕學長的想法,和《[轉載]彭明輝-生命是一連串長期而持續的累積》一文中的概念,在適用範圍上是不同的。

彭明輝認為「生命是一種長期而持續的累積過程,絕不會因為單一的事件而毀了一個人的一生,也不會因為單一的事件而救了一個人的一生。屬於我們該得的,遲早會得到;屬於我們不該得的,即使僥倖巧取也不可能長久保有。如果我們看清這個事實,許多所謂“人生的重大抉擇”就可以淡然處之,根本無需焦慮。而所謂"人生的困境",也往往當下就變得無足掛齒。」

我雖然認同這個觀念,但我認為這僅適用於個人在學業、工作、知識上的累積,卻不適用於這些範圍以外的項目。

我的選擇


當時,我只有當兵、升學兩個選項。

我那時已經知道,未來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,我應該會走的是和電腦相關的工作,但絕不是建築相關的工作,所以我繼續念建築也沒太大的意義。

但如果我要念其他的科系,一來我當時還不知道可以唸什麼有興趣的科系,二來時間不允許,因為當時我的畢業學分已經足夠,所以在升學考試前只剩下3-4個月能準備,臨時抱佛腳一定沒有好結果,所以我當下就斷了繼續升學的念頭。

所以,在深思熟慮後我選擇了當兵,而且是選擇要當三年半的志願役軍官。因為我覺得自己需要更多的人生歷練,服役過程能存錢,退伍後不論是改念其他科系、出國念書,能有更寬廣的選擇。

這個決策過程,有機會再和讀者分享,但我敢說當時的決策過程真的是考量很多因素後的「深思熟慮」,而且因為有了推演的過程,所以我在服役過程中一直堅信這是我能做的較佳的選擇,即使遇到了一些挫折,我也從沒有動過「我當做其他選擇就好」的想法。

人生就是不斷做抉擇


隨著年紀越來越大,每隔三至五年,我就會面臨一次需要做抉擇的時機。

從退伍後創業、重回學校唸書、和女友分手、選擇SQA、換每一個工作、結婚、生小孩...,我還是用這個概念,把人生放長遠來看,仔細評估後再做出這些重大決定。
每次做重要的決定前,我都會想起啟榕學長,然後慎重的做出當時較佳的人生選擇。

第二個影響


有一次啟榕學長在上課時,放了他去法國旅遊(度蜜月)時照的幻燈片(現在很多人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幻燈片),當時他介紹了位於巴黎的阿拉伯世界文化中心 (IMA, IInstitut du Monde Arabe)。

這棟建築物位於塞納河畔,因為夏天的巴黎非常悶熱,為了解決空調與照明的問題,它的南向立面設置了上千個類似照相機光圈的自動調節光線裝置。

這些狀置有個光線的感應器,每隔幾分鐘會感應室外的光線強弱,再決定光圈的啟閉狀況,以投入適當的光量。另外,它的造型也很有穆斯林圖騰的特色,表面上看起來只有方與圓,但中間卻有像是阿拉伯彎刀的圓弧形葉片,交疊組成了類似光圈的裝置,決定了進入光線的多寡,在一開一合間,竟然也有類似快門的聲音。

當年在上課時沒有看到實體、也聽不到聲音,只能從啟榕學長的敘述中、自行在腦中想像,完全不能體會他的感動。當下我許下一個願望,希望自己未來有一天也能親自去巴黎看看。

神奇的事發生了


十年後我結婚了。

當我和妻子在討論要去那裏蜜月時,在預算許可下她找到巴黎的行程,同時確定會有一天的自由行程,我就想要去巴黎親自看一看這個神奇的阿拉伯世界文化中心。

所以我把十年前啟榕學長分享的經歷,一股腦的全告訴了妻子,最後我們決定參加這個旅行團行程。

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十年後、和啟榕學長一樣,在蜜月時造訪了相同的地方。

當我親眼目睹這這棟神奇建築物的裝置時,才體會到啟榕學長當年課堂中,眼光與神情中傳遞的激動的背後,是一個建築人實際看到原本只在書中、照片介紹的建築物時,心中會興起特有的激動。

這個激動,大既就像凱撒在澤拉戰役後寫給羅馬元老院的著名捷報「VENI VIDI VICI"(我來,我見,我征服)」,我雖然沒征服任何東西,但我真的來、也見了!

最後一次見面


是1997年我還在服役的某個休假的星期天下午到啟榕學長的家,和他聊聊,聊什麼我已經忘了,但我想自己也可能是第一個以學生身份去啟榕學長家的人。

之後,就再也沒有和啟榕學長聯絡了。直到最近,拜Facebook所賜,竟然在上面又看到他,不過因為實在很久沒有聯絡他了,雖然把啟榕學長加為朋友,但實在找不到該怎麼和他攀談。

雖然,我一直沒有從事建築行業,我想啟榕學長對我的影響,卻在另一個隱藏的地方,結出了茂盛的花果。

以前有人說,「經師易求,人師難得」,我在啟榕學長身上驗證了這點。

謝謝你,啟榕學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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